近几个月以来，全球汽车产业正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深度调整。大众、沃尔沃、福特、日产等跨国车企纷纷传出裁员计划，裁员规模已接近10万人，这也让整个汽车行业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。为何这些跨国车企要进行大量裁员？是精打细算的战略调整还是迫于市场压力的无奈之举？本文将对其中缘由进行说明。

利润下滑，跨国车企普遍裁员
今年4月，沃尔沃公布了一项战略重整计划：将削减180亿瑞典克朗（约合人民币136亿元）的成本。随后，该公司在5月26日宣布，将裁减约3000个主要为白领的工作岗位，作为 180 亿瑞典克朗成本削减计划的关键举措。其中2200名为瑞典本土岗位，其余则分布在全球其他市场，裁员总数约占沃尔沃员工总数的15%。
根据沃尔沃方面的说法，此次裁员至多产生15亿瑞典克朗（约合人民币11亿元）的一次性重组成本，换算下来相当于人均至多50万瑞典克朗（约合人民币37万元）的遣散费，以此来降低长期运营的成本。
无独有偶，福特汽车、通用汽车、Stellantis、日产汽车等跨国汽车品牌也纷纷在近期宣布了裁员计划。
其中，福特汽车计划在欧洲裁员4000人，并取消其车联网软件团队约350个岗位；通用计划削减约2万个岗位，当中有45%来自燃油车研发部门，30%涉及中层管理岗位；日产汽车则计划在2027财年前在国内外共裁员约2万员工，同时将该公司全球工厂的数量从17家缩减到10家。更早以前，大众汽车也宣布了裁员计划，预计将在2030年前裁员约3.5万人，并同步削减德国工厂产能。  
实际上，上述车企的裁员并非没有缘由。从财务状况来看，今年1季度，沃尔沃净利润约19亿瑞典克朗（约合人民币14亿元），而去年同期，这一数据为47亿瑞典克朗（约合人民币35亿元），跌幅近6成；福特汽车2025年一季度财报显示，其净利润已从2024年一季度的13.3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95.5亿元）大幅缩水至4.7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33.8亿元），净利率仅1.2%，此外，公司一季度负债率更是高达84.27%，现金流减少21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51亿元）。
相比之下，日产汽车面临的局势更为严峻。今年5月，日产汽车发布2024财年财报，数据显示，其净亏损高达6708亿元（约合人民币326亿元），而在2023财年，日产还拥有着约4266亿日元（约合人民币210亿元）的盈利…… 
值得一提的是，这次裁员风潮还波及到了汽车供应链。去年11月， 知名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博世集团爆出裁员计划，将在全球裁员5500人，其中包括在德国本土裁减3800个岗位；舍弗勒集团同期计划在欧洲裁员约4700人并关闭两家工厂；比博世、舍弗勒动作更夸张的是大陆集团。根据 “大陆集团十年大规模重组计划”，这家跨国零部件巨头接下来2年预计将裁员超 2 万人，相当于其员工总数的8.1%。

中国车企崛起成为危机放大器
过去几年，中国市场是跨国车企利润的重要贡献来源。而随着近几年来全球电动化趋势放缓、市场竞争加剧以及国际贸易环境不稳定等因素，使得跨国车企的盈利能力普遍减弱，这让他们不得不通过裁员、取消投资等方式来降低成本。
有业内人士表示，中国新能源车企的崛起是上述车企财务危机的放大器。数据显示，2025年一季度，福特在华销量为8.87万辆，同比下滑34.9%；日产在华销量为12.1万辆，同比下滑29.5%；沃尔沃在华销量为3.3万辆，同比下滑12%；大众在华销量为64.41万辆，同比下滑7.1%；即便是一线豪华品牌也未能幸免，2025年一季度奔驰、宝马在华销量的同比下滑幅度均超过了两位数，奥迪则下跌约7%。
作为对比，2025年一季度，比亚迪销量突破百万大关，达100.08万辆，同比增长59.8%；吉利汽车销量达58.98万辆，同比增长47.9%；奇瑞汽车销量达59.05万辆，同比增长18.8%；理想交付92864辆，同比增长15.5%；蔚来一季度交付42094辆，同比增长超40%；中汽协会数据显示，今年5月，自主品牌销售新车数量已接近乘用车销售总量的70%……
不过，令人惊讶的是，即便上述跨国车企的销量不断下滑，但他们对于中国市场的投入却是有增不减。其中，大众汽车计划推出更多电动化车型，以反转销量颓势；通用汽车计划通过不断推出符合中国消费者口味的新车型和新技术，提升市场竞争力和盈利能力；宝马对中国市场的投入也在继续增加，根据计划，2025年将有超过10款BMW新车和多款MINI以及BMW摩托车新品在中国市场推出；即使是面对巨幅下滑的业绩，日产汽车对中国市场亦充满了信心。作为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，中国被日产视为“复兴的关键战场”。为提振销量，日产选择启动名为“Re:Nissan”的复苏计划。
记者看来，上述跨国车企的困境，本质上是传统巨头在产业革命中“大象难转身”的缩影，但时机不等人，唯有加速破茧，方能重获新生。
注：本文首发于《汽车纵横》杂志2025年7月刊